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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我的道心不穩——咦?這不是一個意思麽?)

嗯嗯,以上!大家可以自由發表意見,至於龐言的相處分析,有時間我再把自己的看法貼出來。

我不知道言靜庵有沒有見過厲若海,但是厲若海的回憶裏沒她,而龐斑浪翻雲烈震北朱元璋這幾個見過她的,都在記憶裏占了很大篇幅,而沒見過的乾羅也表達了向往之情。

言靜庵也從來沒提過厲若海,直接間接的都沒有。估計就算見了面,也是不歡而散,所以師太諱莫如深的。

說起來,靳冰雲選擇風行烈做爐鼎,究竟是偶然碰到,還是出門前就定好了直奔目標而去的,我們不得而知。但是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言師太勾引人家師父失敗,就安排徒弟去把人家弟子勾的死去活來,報覆兼撿回面子呢?

這個推測無證據,略險惡,如果有靜齋的粉絲,別罵我。

其實這一段其他的都是次要的,重點是兩人這個時候的年齡,浪翻雲30+,言靜庵目測60+啊!師太40年前擊敗如日中天的天命妖女單玉如可不是假的!單玉如退隱之前,可是連乾羅都吃癟的主兒。

算了,其他的忽略,看顏就好。

☆、夜宿密林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,金庸的世界是武俠,但是黃易的世界上通玄幻(邊荒裏面甚至連金丹,開仙門都出來了),兩個世界的力量密度不同,力量的具現化效果也不同。

像我們這個世界,哪怕境界再高,你也體會不到什麽東西,練武,充其量是覺得肉體強大了些,靜坐體內有氣流,但金庸就有武功,乃至於內力外放。

而黃易就幹脆可以吸收天地精華能量為己用。

境界無差分,力量有大小。不會武功,不代表就不能體會境界。

我相信,以張三豐的返璞歸真境界,比那甚麽口口聲聲“生命的熱愛”的鷹緣,絕對高出一籌不止!他穿到了黃易世界,立地飛升無壓力!

所以女主穿過來之後,發現自己力量蹭蹭地往上漲,其實這只是她自己的積累和感悟而已。

武當門下十年,可不是只練武功的。

在武昌城裏轉悠了整整一天,沈之湄不得不無奈地承認,在這個世界,想找一份臨時工糊口還真不容易。

原本,習武之人如果不想當街賣藝求捧場的話,那麽當保鏢是最簡單的工作了,但是事實上,並不是每家商隊都會雇傭不知底細的高手當保鏢。

事實上,他們大多有專門培養的護衛,或是和大型鏢局有著足夠堅固的關系和利益。

這個世界裏,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更像是第一個世界,利益重於情分,權衡高於信任。

真是……怎麽忽然民風就一點也不淳樸了呢!從時間軸來看,也不過是跳過了十幾年而已啊!

一定都是朱元璋的錯……

沈之湄懊惱地想著,她倒是沒覺得餓,只是天快黑了,真要去找個無人破廟暫歇麽?

看武昌這繁華的樣子,只怕就算有廟也都是金身塑像香客如雲,有著廟祝嚴加看管的。

雖然並不以當今皇帝為然,但一個統一的漢人王朝,總算比頒布“殺盡天下張王劉李趙五姓漢人”的暴虐蒙元朝廷要強得多。

所以,即使明白那位蒙古郡主是個癡情慧心的女子,她還是不大待見這位同性,倒是明教昭聖女溫柔聰明,嫁給他們張教主豈不是天作之合?

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八個字,沾染上了太多的鮮血。除了兩人從此不問世事,斷絕一切社會親緣關系,否則,便撇不開這種血淋淋的沈重。

怎麽又在回憶了?!沈之湄使勁甩了甩頭,她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出城罷!

在城裏找個活計實在太難,沈之湄覺得自己求生的方向還是選擇山野比較容易些,她身邊火石小刀鹽巴齊全,野外求生的技能也是嫻熟得很。

何況,她實在沒有辦法忽略那些赤//裸//裸盯在自己身上的貪婪目光,恐怕若非光天化日之下,只怕那些人真的要動手了。

——等有了錢,她一定買把劍重新掛在身上。

出了城門,沈之湄稍微運起輕功,輕松便甩脫了後面盯梢的“影子”。

只是一些地痞流氓而已,縱然有些粗淺武功,也不值一哂。

但是這種人才最麻煩,她不是峨嵋的滅絕師太,雖不怕殺人,但也覺得這種人罪不至死,頂多,也就是在不識好歹的人身上制造點傷痕教訓,一般自詡正派的俠女們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。

但這無疑是治標不治本。

所以沈之湄實在厭煩,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這個世界裏她的門派被人搶了,否則,她穿上一身畫著太極圖的藍布道袍,拎著武當派標志的鐵劍出去,根本不存在這種蒼蠅一樣說大不大、說小不小的煩心事。

好在她還有輕功,雖說武當的梯雲縱用在這裏實在是大材小用。

沈之湄宛如微風般掠過樹梢,垂落的夜幕使得她這身艷色的鬥篷變得暗沈。

四月仲春,夜間卻還有些寒涼,好在沈之湄早就是寒暑不侵的高手。

武功給她帶來的最大好處便是不必在冬天裹成一只球狀物,或者也是因為討厭穿太厚實,沈之湄幾乎時刻都不忘運轉內功。

這也造成了她雖然練就一身中正平和的內功底子,其進展卻並不輸於前期突飛猛進的魔道功法——或者太師父說她是練武奇才也是緣故之一罷!

其實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沒那麽大,不過是勤能補拙。

但是,在過去的十年中,沈之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功力增長得像這幾天這麽快,快得嚇人!哪怕她並沒有刻意用功。

她有時候甚至懷疑,照這麽下去,再過三五年,就功力的深厚程度而言,自己可以轉去天龍頻道虐段譽玩兒了!

那就像打開了一個人能達到的極限,躍入一個不可言的玄妙世界。

她在練習“八卦游身掌”時,甚至驚駭地發現,自己掌勢緩緩而出,便有隆隆雷音相隨!

踏罡布鬥,隨手雷音!這是道家所謂“金丹真人”的“五雷正法”,哪怕太師父在世,也不過如此!

其實“五雷正法”只是一種形容,太師父老早就教過她,道家善於養生,吐納時肺腑震動,鼓氣如雷,而練武時心意空澄,陽剛到了極處,則舉手投足,筋骨雷鳴,有浩然莫大之威。

陰陽之極,迸發雷霆。

當年太師父倒是在打完一套拳法後,為她演示了一下何為“雷音”,但那只是一招而已,已經足夠震得她乍舌不已,以為自己看到了神仙。

那決不是一般江湖漢子所謂的一拳一腳打得骨節作響,而是在拳腳未曾觸及的空處,宛如憑空打了個炸雷!

怪不得古人相信道士的雷法能驅鬼呢,換了她她也信!

但那只是武功,而且其原理,太師父也詳詳細細地說明了,雖然神奇,卻並不玄乎。

道家武功,研究的本就是天地間最樸素的真理。

但此時的她,卻確實真真實實體會到了雷霆的氣息,這雷霆氣息,竟然是來源於她的拳頭和手掌。

內氣外放不算什麽,但是這種“內氣在體外流動還隨心所欲”的感覺是怎麽回事?

那一拳擊出時,非常明顯的天地精氣隨著心意所指而匯聚炸開的感覺。

誰來請貧道捉個鬼啊!沈之湄內心吶喊。

雖然上一個世界讓她明白了內力這種神奇的東西原來是真的存在的,這一個世界,則讓她懷疑,自己是不是快超脫成仙了!

若不是成仙,那種需要在夜半凝神運功,才能隱約體會的“天人之境”,怎麽隨時隨地,隨隨便便就能進入那種玄妙的觀感?

觀人照我,皆如明鏡自在心。

亦雲:秋風未動蟬先覺。

不過,成仙怎麽說也是好事吧!只要不是那種跟倉鼠一樣拼命收集靈石靈藥靈獸皮的方式就行,沈之湄覺得自己應該是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什麽,但又並不確定。

她好想要太師父啊!傳道授業解惑什麽的,在這個沒有百度沒有谷歌沒有學校的年代,有個人肯教你點什麽,真是天大的福氣!

鼻子似乎又有點發酸。

沈之湄倏然停下了腳步。

前方的樹林裏隱約閃爍著火光,還有人,她側耳細聽。

一個年輕的男人,帶著啼哭的嬰孩。

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好心的孩子爹。

☆、並肩對敵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相信厲若海是外冷內熱的性格,他非常重情,這也不必說;

不過外冷,也就註定了他在感情上很遲鈍,乃至妞嫁了人連娃都十幾歲之後,才拿著昔日的手帕感慨“有花堪折直須折,否則處男處到死”地教育徒弟……

當然他徒弟在這方面完全不用他這個情商過低的師父教育……

有沒有覺得厲小哥認真澄清“這不是我兒子是我徒弟本人還未婚”的時候很萌?

沈之湄其實不大想進林子的。

這不僅僅是因為江湖“逢林莫入”的規矩,也是因為,她不大想在深夜和一個年輕男人搭訕。

這不合時宜。

很多剛穿越的姑娘對於“男女禮教大防”嗤之以鼻,但是沈之湄卻明白,哪怕你不放在心上,你也得替別人著想一二。

也許你並沒有覺得羞澀,但是人家卻未必不會覺得尷尬,乃至於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——無論這想法是暧昧還是鄙夷,相信都不會是你想要的。

也許多年之後的風俗允許人們一/絲/不/掛地上街,但是在我們生活的年代,誰會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、子女、乃至老婆神色自若地裸/奔?

這無關拘謹,只是尊重時人習俗而已。

沈之湄想了想,輕輕躍上了一邊樹枝,然後在茂密的枝葉中尋了個可以把自己掛起來的位置。

這招她在武當山上已經練得熟極而流,可以充分保證從樹下路過的人,絕對看不到她。

不知怎麽,沈之湄並沒有離開那個照看孩子的男人太遠,雖然理論上,對於不想碰頭的陌生人,雙方應該互相遠避才是最合適、最不會引起誤會的。

這個問題沈之湄並沒有深想,她只是慢慢調勻了呼吸,進入似睡非睡的境地中。

沈之湄是被嬰兒的哭聲吵醒的。

急促的馬蹄聲在寂靜的深夜格外突出,沈之湄撥開樹葉一看,正見十多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將那帶著嬰孩的男人團團圍住。

幾個人下馬手持兵器逼近,而另外幾個依舊高踞馬上,以防對方脫逃。

這是很明顯的江湖仇殺,或者,這個被男人抱著的嬰兒背後,又是一個俗套的滅門故事?

嬰兒的啼哭聲更響。

年輕的男人左手抱持嬰孩,右手拎著一柄槍,從這個方向沈之湄只能看到他筆直的背影,無端有種悲壯的味道。

沈之湄註意到,他的兵器並非江湖人常用的,而是軍隊裏的制式長槍,應當是渾鐵鑄成。這柄槍長約丈二,重量顯然不輕,但男人握著槍的手沒有一絲顫動。

是個高手!沈之湄下了結論。

為首的一個刀疤大漢哼笑一聲,厲聲喝道:“厲若海!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闖進來!敢和咱們十只野狼做對,粉身碎骨就是你的下場!”

原來他的名字叫厲若海。

不過一閃神之際,那邊幾個人已經交上了手。“十只野狼”呼喝連連,而且明眼人一看,便可看出他們必然練有一種合擊之術。

那厲若海槍法雖然淩厲,卻要分心護著孩子,而“十只野狼”也就故意多往那嬰孩身上招呼,不過片刻,那名叫厲若海的年輕男子身上便多了幾處傷痕,但在刀鋒斜斜劃過背上的一剎那,他長槍宛如靈蛇探出,將對面一個長臉漢子捅個對穿!

以傷換死,在被圍攻的局面下,雖然無奈,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。

“十只野狼”死了一人,更加暴跳如雷,手底下也愈趨瘋狂。

厲若海已經漸漸護不住那嬰孩。

沈之湄深吸了一口氣,忽然毫無預兆地自樹巔撲擊而下。

厲若海正將嬰兒的繈褓向天空高高拋起,只因為他無法在四面都有兵刃的同時,庇護這嬰兒毫發無傷。

沈之湄一把抓住了那只繈褓,飛掠而過,黑夜裏,她披著鬥篷的身影神秘莫測。

剛剛一落地,一種強烈的不祥便從背後撲襲而來,沈之湄幾乎在同時便一轉身,伸掌斜拍,卸勁!

“我並無惡意!”她急急解釋。那從背後襲來的一槍雖然被她輕易化解,那種森森的殺氣卻依舊令人凜然心悸。

誰說母親才護崽,護崽的男人一樣傷不起!

“哦,抱歉。”

沈之湄這才看清了男人的長相,那是一張英俊得毫無瑕疵的面孔,一雙黑如夜空,明如星子的眼睛。

她不期然想起傳說中在月光下的沙漠裏出現的銀狼王。

那狼王想必有著和這少年一模一樣的眼神。

背後“十只野狼”已經趕來,和剛才一模一樣,只不過被圍住的從一個半變成了兩個半。

那為首的大漢仰天打了個哈哈,“朋友是誰?為何要架這個梁子?咱們今日找的是這個小子,朋友若肯賣在下一個面子……”

沈之湄微微低頭,熟練地撫拍著嬰兒的背,自被她抱住後,這孩子便住了哭聲,此時更是舒服地打了個小小的呵欠,閉目睡覺。

果然,她其實是看不下去這可憐的包子被無辜折騰罷了……

厲若海的目光從她臉上落到孩子身上,冰冷的神情裏多了幾分暖意。

“多謝姑娘。”

這俊美少年的聲音也極有磁性,如果不是太過冰冷無情,極容易引起人的好感。

沈之湄掠了掠被樹枝弄亂的鬢發,“閣下有把握對付這些人嗎?”

厲若海睨了一眼,“一群無恥鼠輩而已。”

沈之湄點點頭,後退了兩步,讓開位置,“我暫且照顧令郎,不必擔心。”

“十只野狼”的首領怒極反笑,“想不到啊想不到,厲若海你死到臨頭,竟然還有女人肯陪在身邊,好!我就暫時饒你一命,只砍斷你手腳,讓你好好看看,咱們兄弟是怎麽玩你女人的!”

此話一出,沈之湄勃然大怒!

厲若海寒星一般的眼中冷芒一閃,槍尖顫動,化作萬千槍影。

沈之湄的怒氣只是一瞬,下一秒,她已經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名叫厲若海的少年施展一身槍藝絕學,將圍攻之人逼得連連後退。

這少年的槍法太過淩厲,有去無回,出手便分生死。

不過也無所謂,反正這些狂徒,死了便罷,不死,她也會至少挖掉他們的舌頭以作懲戒。

這不是殘忍,而是這個時代應有的規矩。正如在現代,強/奸/犯並不足以叛死刑,但在江湖上,“奸/yin/婦女者可殺”是公認的。

沈之湄的涵養當然不止這一點,區區一句辱罵還不至於使她大動肝火,但是她同樣認同,在江湖,就要遵守江湖的規矩,挑釁強者,就得承擔挑釁的後果。

沈之湄的鬥篷無風自動,偶爾有刺向她的刀槍,也被帶起的勁氣輕巧卸開。

嬰孩在她懷中睡得香甜。

厲若海一槍刺過,一具脖頸血如泉湧的屍首砰然倒地,然後他抖了抖槍尖沾上的血珠,向沈之湄走過來。

沈之湄後退了一步,夜風中的血腥味格外濃重,使她有些不喜地皺眉。

厲若海停住了腳步,“多謝姑娘仗義保護小徒。”停了一停,他又道:“在下厲若海。”

沈之湄猶豫了一下,還是答道:“我姓沈。”她有些赧然,在這樣的情境下,這種自我介紹就顯得太過冷淡倨傲了些。

但願只是她想多了……沈之湄將懷裏的孩子還給他,“令徒根骨甚佳,日後必成大器。”她說的很客氣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她覺得對方身上的寒意更濃重了些。

也許是剛殺過人的緣故罷!

☆、再次相逢

沈之湄沒有等到天亮就告辭了,雖然在經過這一場並肩“戰鬥”之後,這種矜持已經顯得完全沒必要,甚至是刻意的疏遠。

沈之湄確定自己並不是因為討厭這個名叫厲若海的少年。

也許是因為氣場不對罷!她習慣的是梨亭師叔的柔和,青書師兄的溫雅,哪怕是蓮舟師伯的冷峻,松溪師叔的調諧,也比這個渾身透著一股銳氣的少年要容易相處得多。

這種截然不同雖然不令她反感,甚至潛意識裏有點欣賞與羨慕,但依然下意識地往後退,仿佛下一秒便會被灼傷一樣。

感覺……就像古龍世界的人物錯串了金庸的場子。

渾身帶著堅硬的刺,但是內心柔軟得像豆腐的人……比如阿飛,又比如蕭十一郎……

這種不加掩飾的“真”沒來由地令她有些局促不安。

武當派的人也“真”,但是那是一種如水潤下的、宛如赤子孩童的、柔和而堅定的氣質和信念,義之所在,雖九死其猶不悔。

而這個持槍的少年,若孤狼,若冰雪,若烈火,眩目得令人不敢直視。

那是生命的另一種綻放形態。

忽然明白了這一點的沈之湄心情大好,雖然這一點也沒有改變她打算立刻離開的想法。

沈之湄笑著揮手,向厲若海道別。

肯努力保護弱小的都是好孩子的哦……

誒,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親,真想抱一抱……

……

沈之湄離開武昌後,又足足晃悠了大半個月,才到了河南信陽。

依舊是一身樸素藍衫,由於天氣漸熱,鬥篷被她轉手賣給了成衣鋪。

不過她的心情較之剛出武昌時,好了不知多少倍!

自從在某天碰上了一出活生生的“此路是我開”戲碼,沈之湄忽然就頓悟了!

身為名門弟子雖然不能偷盜,但是替天行道總是可以的吧?行完之後將贓物取締沒收是必須的吧?追回的贓物九成分給貧苦百姓,最後留一成勞務費是應該的吧?

所謂劫富濟貧,“富”不一定為富不仁,所以劫“富”濟貧並沒有太多正義的立場,有些時候,更是和偷盜搶劫無異。

但是山賊……消滅窮兇極惡不事生產的山賊必須是我等俠義中人的義務!尤其是那些富得冒油,和“朝廷昏庸逼良為盜”沒絲毫關系的山寨,朱元璋好歹才剛剛登基,雖然邊疆還在打仗,但是人家真的不至於此。

……從她偶然搜出的幾封書信來看,倒是很有官匪勾結的嫌疑,不過,她也不是朱家的巡查禦史,罷了。

所以,在掃蕩了鄂豫交界之處的十數個山寨後,沈之湄飛快地脫貧了!

黑吃黑,好幸福……

只是沈之湄卻忘了,山賊盜匪這種東西,並不是野生的韭菜可以隨便割的。也許一個兩個小寨子並沒有什麽背景,但山有山道,水有水道,連盜墓賊尚有山頭魁首,何況是聚眾山林的匪類?一個個還能建起整齊的防禦柵欄?

這年頭哪有那麽多雄才大略的山賊寨主?真要有,這大明朝也該日薄西山了。

沈之湄並不是沒有江湖經驗,只是她真的沒有往這一點上想而已。

或者說,那些山賊強盜弱得讓她實在聯想不起:哦,這些都是有背景有來頭的!

她在鄂豫邊境肆無忌憚的掃蕩行為,已經悄然引起了幾方的註意。

日落之前,沈之湄到了信陽城,之前她為抗元奔走時,也不是沒有來過此地,甚至還同小股騎兵在不遠的郊外進行了一次激戰。

只可惜,她所譜寫的歷史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存在過。

時過境遷,沈之湄也慢慢試著以一個局外人的心態,觀察和欣賞這個新興的朝代。

雖然她依舊對於朱元璋本人有著非常糟糕的印象,尤其是上個世界她已經想辦法殺了一次,結果換個地方這人又陰魂不散地冒出來……

想想就挫敗得要死……

沈之湄挑了個最順眼的客棧走進去,要了件清凈的上房。

手裏有錢,心情就好。

由於在山上習慣了簡樸,她仍然只點了兩個素菜,要了一小壺女兒紅,然後要求小二給她送到屋子裏。

上房雖然不甚大,打掃得卻非常幹凈,店家甚至殷勤地詢問 ,是否需要沐浴用的熱水。

要!當然要!沈之湄小小地驚喜了一下,貌似,以前住店都沒有這種待遇呢!果然商業帶來的服務業繁榮,值得稱讚!

雖說女俠行路在外盡量別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洗澡,以防淫賊,但內心上對於“被看光就完了”這種貞節理念還是不大感冒的沈之湄,對於這個問題的考慮程度就輕了許多。

大不了,殺人滅口就是,反正淫/賊無人權,殺了不犯法。

所以她洗得很開心,雖說內功練到精深處有辟塵之能,但是一路風塵趕路後,能夠愜意地泡在熱水中洗個澡,真是相當快樂的享受!

沈之湄直到洗浴的熱水變涼了,才施施然起身,慢條斯理地穿衣服,肚兜,褻衣,中衣,外衫,一件一件地穿上去。

屋子裏有銅鏡,雖然不大明晰,但她覺得自己似乎長高了點,肌膚也白皙得有些透亮。

武功大進的副作用麽?

洗完澡之後,沈之湄推開了門,呼喚小二將殘水搬走,只是正在此時,她看見一個熟人正從二樓的樓梯走上來。

厲若海?

沈之湄皺起了眉,天下之大,一個月之內竟能碰見兩次,若是緣分,忒深厚了點;若是刻意,忒過分了點。

她其實對厲若海的印象相當好。

所以,她也實在不願意相信,那樣英俊冷傲的少年,會是心懷叵測或是貪花好色之輩。

這一次少年厲若海並沒有帶著他的嬰孩徒弟,一身潔凈的白衣也沒有沾血,只是依然脊背挺直,那種撲面而來的悍烈冷酷感絲毫不減。

這個人仿佛永遠不會向任何人屈服。

沈之湄探出半個身子,向他招了招手。

厲若海腳步頓了頓,然後直直地向她走來。

依舊是那張毫無笑容,卻英俊得令人眩目的臉孔。

沈之湄想,也許,他比青書師兄,還要俊那麽一點點……只是一點點而已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本文男主定下不改,我要堅定,堅定,再堅定……

我相信追求厲若海比追求葉孤城應該容易那麽一點點……

☆、掙脫桎梏

作者有話要說: 據說作者寫感情戲很挫?

厲若海同樣也沒想到,不過短短十幾日的功夫,便又看到了那晚在林中偶遇的神秘少女。

燎原心法講究“閃寸心”之道,而他在第一眼便直覺這少女是友非敵,因此在她招手喚他時,便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。

雖然他已經在逃亡和反追殺中過了一個多月。

沈之湄的微笑在他進門後收斂了,她打量了厲若海幾眼,回身在包裹裏翻找一陣,尋出一只小小的瓷瓶,遞給他。

厲若海下意識地接在手裏,略帶詢問地望過去。

“這是我武當……三豐派自制的藥物,對內傷有些效果。”沈之湄有些憋屈地解釋道,門派名都被人搶走的孩子傷不起!

厲若海點點頭,將瓷瓶收入懷中,“多謝。”

沈之湄妙目望著他,輕聲道:“本是萍水相逢……原以為厲少俠一定不肯受人恩惠,因此也不敢冒昧請問內情,只想問一聲……可與我有些關礙?”

厲若海沈吟了一下,道:“‘十只野狼’之事,旁人並不知道沈姑娘的存在。”

沈之湄點了點頭,又覺得這種如釋重負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妥,便解釋道:“我並不是因怕帶來麻煩而責怪……人在江湖,便須對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,這一點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……何況,我也並非是需人保護的弱者。”

這話說得……真是顛三倒四……沈之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,嗚嗚,四師叔我給你丟臉了。

厲若海冰雪般的容顏透出一絲罕有的暖意,“厲某當然知曉。”

沈之湄借著倒茶的功夫微微側轉了身,便聽見厲若海的聲音,“沈姑娘可知,有人正在跟蹤於你?”

沈之湄毫不驚訝地轉身,“之前我便隱約察覺到了,只是並未註意。我並不曾與誰結下過節,厲少俠是否知道來者是何人?”

厲若海深深看了她一眼,道:“不知。”

沈之湄覺得自己一定是練成了“他心通”,否則怎麽從厲若海區區兩個字的回答,聽出了“管他是誰一律殺了不就得了”的意思?

她忽然想到,如果自己今天沒有過這場邀請談話,那麽,毫無疑問厲若海會直接處理掉這些尾巴,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,而她根本都不會知道。

哎,真是怎麽看怎麽像古派人物,連客套的話都客套不起來。

那就算他是古派穿來的吧,其實金派的形象架子什麽的,真挺累的……

沈之湄忽然一笑,道:“我還是希望能留個活口。”在仿佛放下什麽東西後,她忽然輕松了許多。

對面的厲若海亦是有這樣的疑問,面前的少女忽然神采一變,仿佛忽然從溫柔文雅的閨秀,變成了神秘自由的精靈。

那種扔掉了笨重的外殼,生出清靈翅膀的感覺。

厲若海點點頭,“也好。”

沈之湄輕快地道:“令徒呢?有人照顧他嗎?千萬莫要告訴我你將他扔在了屋子裏。”

厲若海道:“當然不會,我已經將行烈交給一戶靠得住的人家暫且照顧。”

沈之湄笑道:“想不到你還挺細心。”她忽然一怔,“我似乎還沒有通過名字?”

厲若海道:“女子閨名,原本就不必輕示於人。”

沈之湄故意瞪起了眼睛,“你瞧不起女人?”

厲若海看了她半晌,索性閉口不答。

沈之湄嘆了口氣,道:“我叫沈之湄,沈郎腰瘦的沈,在水之湄的之湄。”

柳腰盈盈堪一握……厲若海忽然問道:“你是武當派的弟子?”

這話正戳中沈之湄的痛處,她臉色頓時變得有點扭曲,半晌才道:“是武當山上的門派,但是和受皇帝封賞的那個武當派沒有半點關系。”

厲若海仿佛想到了什麽,臉上帶了點笑意。

沈之湄嘆了一口氣,忽然道:“厲少俠,你能不能幫我將跟蹤我的人找出來?”

厲若海一點頭。

沈之湄忍不住一笑,又道:“那麽,我能不能知道和你打架的是哪些人?”

厲若海瞪大了眼睛,他的表情很古怪,似乎想笑,又似乎在皺眉,半晌,厲若海淡淡道:“其實,之湄說話可以不用這麽拐彎抹角。”

沈之湄的臉紅了紅,她本想惱怒“你怎可直呼我的名字”,又有些不滿“我這不是在照顧你這種自尊少年的心情麽”,最後卻只是悻悻地問了一句,“真的不適合?”

厲若海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。

笑完之後,厲若海的神情轉為平靜,“之湄若是知道厲某得罪的是白道八大派之一的西寧派,是否還會堅持問剛才的問題?”

曾經參與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役的沈之湄表示,六分之一對上八分之一,毫無壓力!

她的回答很快,“我只知道我們是朋友。”

厲若海一怔。

沈之湄很快又問道:“你怎麽得罪他們的?算了,這個問題以後再說,先介紹一下目前的敵人有哪些,各自有何特點?”

厲若海神情變幻莫名,道:“西寧派‘滅情手’葉素冬的胞姐,葉秋閑,‘老叟’沙放天,此外還有長白派的‘十字斧’鴻達才助拳。”

一個也不認識。沈之湄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,又問道:“那天遇到的‘十只野狼’是他們的手下?”

厲若海露出一絲笑意,道:“‘十只野狼’在黑道上臭名昭著,西寧派怎肯汙了自己名聲?”

沈之湄點點頭表示明白,“大約是另一回事吧?似乎他們是為著你徒弟而來?”

厲若海道:“那日厲某見他們欲對一無辜嬰孩下毒手,瞧不過去便出手救下,至於我這徒弟身世,我亦是不知。”

沈之湄道:“不知道也好,這樣他也不用背負別人而活著。”

厲若海顯然不讚同,皺眉道:“這是因為他身世已不可考,為人子女,豈可不為父母兄弟報仇?”他說到“兄弟”時,聲音竟有些淒厲。

這淩厲冷酷的少年,必然也有一段傷心的往事。

沈之湄輕嘆了一口氣,問道:“西寧派的人何時會來?”

☆、西寧高手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相信厲若海這人挺單純的,而且非常之清高。那種“你結交的是我厲若海,還是我身上的光環”這問題簡直就是為他準備的。

所以,像言靜庵那種明顯帶著目的來找人的,相信厲若海鳥都懶得鳥。

而且,他出生也很草根平民,和他談為國為民天下大勢權勢利益,估計都對不上號。

我怎麽看,這人真的像是從古龍世界裏穿過來的,在黃易這種物欲橫流+故作玄虛的世界,這個人,太清澈……

西寧派的人遲早會找來,但以厲若海性格,卻絕非坐等旁人上門的人,或者葉秋閑不過爾爾,但西寧派的沙放天確是個人物。

更何況,西寧派與朝廷關系極為密切,代代都有人出仕朝廷,便是稍稍動用一些朝廷力量,也足夠給他帶來極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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